大地如梦境宽阔。

摸鱼

廊内黢黑,唯尽头一灯如豆。周泽楷止步阶下,沉默凝视面前微锈的铁栅栏,眼底似有一刹怔然。

“……你还是来了。”一声微哑如长叹,周泽楷回神垂眸。江波涛坐在牢内发霉的干草上,青衣散发,以手支颐含笑看他。

“既来了,想是有事要问?”江波涛自顾把话说下去,一手捡了片草叶漫不经心拨弄着,“皇上要问,自知无不言。”

周泽楷居高临下,以眼代笔细细蓦了一遍他周身轮廓。听这话一出,心尖微沉。不忌礼数矮身半跪下去,扶着冰冷铁栏:“你不在,很想你。”

江波涛闻言,忽一扫懒散挺直腰背,连唇角线条都绷紧了。他定定看了周泽楷半晌,一撩袍角猛地起身:“皇上慎言!昭明六年酉月十九鹤山大火之后,谁人不知江某乃前朝余孽,定与你势不两立?我既已囚此间,不过涸辙之鲋、俎上偷生!今日何出此言……说给谁听?”

他这一通发作又快又急,周泽楷盯着他一小块袍角,竟轻笑起来。他缓缓站起身,面上无半点不快之色。两厢对立须臾,周泽楷轻声道:“是我不好。”

他深深看了江波涛一眼,囫囵咽下一腔苦辛:“对你,我不曾言不由衷。”



2018-04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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